Fw: [閒聊] 《從加州理工到高盛銀行》 -- 粟耀瑩已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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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錄自 Physics 看板 #1bAuT8h0 ] 作者: supercilious (mnemonic) 看板: Physics 標題: [閒聊] 《從加州理工到高盛銀行》 -- 粟耀瑩時間: Sun Oct 15 14:31:25 2023 https://blog.udn.com/fhcmoon/11311423 現任大考中心副主任洪冬桂女士，有一位冰雪聰明的女兒粟耀瑩。她在臺灣曾是個受人矚目的天才兒童，中學連跳兩次，16歲就進入臺大物理系念書，小小年紀在頂尖人才中也毫不客氣地拿下許多優異的成績，洪女士十分自豪地相信她的未來是在科學領域中發光，年輕的粟耀瑩也相信自己有生之年會拿到一項諾貝爾獎。在19歲準備出國念書的時候，國內外的許多教授都對她給與許多鼓勵跟期許，還動用許多華裔關係來勸她選擇與自己相關的學校系所就讀，粟耀瑩因為擁有優異的成績與超高的 GRE成績，因此擁有許多選擇權，她最後選了加州理工學院，這是因為該校乃諾貝爾物理獎得主密度最高之處，同時她所仰慕的物理頑童費因曼教授也在那兒待了許久。因此這個選擇肇因於對物理、對大師的孺慕之情。 1992年粟耀瑩帶著壯志豪情來到加州理工學院，卻發現物理系的教授不是不收學生，就是研究經費減少，此外更殘酷的是學物理的找不到工作，因此有許多陳年研究生，不是沒畢業，就是留在實驗室做同一教授的博士後研究，這情況對年輕的粟耀瑩還沒產生立即的警訊，但她未來會逐漸了解此現象所代表的意義。初到美國，粟耀瑩雖擅長理論計算，但並不會電腦，她剛開始便成天在電腦中心苦練。一天有人來跟她打招呼聊天，那是中國大陸出來的天才，16歲就來這兒念博士班。粟耀瑩聽了心頭一震，在臺灣她算是頂尖中的頂尖，因此19歲可以出國念博士；沒想到這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現在遇到一個更早嶄露頭角的天文好手，粟耀瑩覺得有點奇特。這些天才們無私地交換訊息，這位學長告訴粟耀瑩要趁早準備免修考試，只要你考過了就可以不用修很多基礎課程，直接準備研究。加州理工學院的這個規定原本原本要剉剉年輕人的銳氣，粟耀瑩在五門學科當中，量子物理、高等應用數學、高能物理、核子物理都高分考過，只需要去上古典物理。她特別去上Kip Thorne的課，這是近代相對論始祖，其高徒包括台灣清華大學的倪維斗教授。粟耀瑩用考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物理系的教授都認識她，也給她比較多的自由，有些休閒活動會邀請她一起參加。粟耀瑩也利用這自由去尋找物理領域中較有前途的課題，尋找自己的研究方向。這時她發現，物理學本身幾乎處於飽和狀態，倒是物理學與生物學交界的學問，很值得研究。那時在這個部門用心的人極少，粟耀瑩決定要以生物科技為自己的研究主題。但是她根本沒有修過大學有關生物學的課程，欠缺相關的基礎知識，因此她的研究計畫是先去大學部上生物課！這在其他學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加州理工允許了。成績和年齡似乎是台灣學生很在乎的事情！粟耀瑩永遠記得自己以20歲的高齡坐在那邊跟許多11, 12歲的小孩一起聽課，看他們提問、搶答，處處充滿機鋒，她才體會到當年自己跟物理系的同學、學長姊一起修課，人家心裡有多難過。此外校園中也難免有一些保守人物，他們對於博士生去大學部修課都以笑話來看，覺得這個人降格以求怎麼能來加州理工？學校居然還會批准，到底在搞什麼鬼？但粟耀瑩很快擺脫這種心理障礙，專注在知識本身。這裡的知識也不是靜態的內容要學生背起來，而是動態發展的。你可以看到科學家自己的辯證的思考過程，很多理論都是講課者自己正在摸索，或親朋好友的研究發明。坐在台下聽非常過癮，大家都有「有為者亦若是」的抱負，充滿了捨我其誰勇氣。除了生物系的課，粟耀瑩也修電機系Carver Mead的課，這位是超大型積體電路VLSI的發明者，也是Intel創辦人Gordon Moore的好朋友，還是費因曼的好友。他以人腦為目標，希望能設計出具有視覺功能、聽覺功能的晶片。他也把許多研究成果拿去開公司。他在加州理工學院開課就是為了培養優秀的人才進入他的公司。他的課在學校非常搶手，人人搶坐前排，搶著回答Carver Mead的問題，希望引起老師的注意。粟耀瑩也在前排搶答之列，但這並非自己專長，很難受到矚目。到了期末，有天Carver Mead畫了一個很難的線路圖，平常的高手或者沉默，或者答錯。粟耀瑩雖不能完全參透，但運用消去法猜了一個答案，老師很高興，課後便邀請這位學生一起小酌，大家聊聊。粟耀瑩把握機會請問自己偶像費因曼生前的事情，Carver Mead分享了許多。他也關心這位聰明女孩的未來規劃，介紹自己的另一位好友Rudolph Marcus鼓勵這位上進的學生前去學習。粟耀瑩下學期就去修Rudolph的課，覺得這是位很有儒家修養的教授，他並未因位得獎而改變自己的生活，而這位教授也很很欣賞粟耀瑩。經過一年，加州理工學院公認粟耀瑩是跨越物理與生物兩領域的拓荒者，許多人逐漸肯定這新世界需要人才投入，到了1998年還成立一個「生物物理獎學金」開放給有志像她這樣研究的人，算是對這領域重要性的肯定。修課，到哪裡都有引人注目的好成績，但研究呢？一直到1993年的萬聖夜舞會，粟耀瑩才遇到Steve Mayo教授與他的第一個研究生Bassil Dahiyat。Steve當時剛被加州理工學院的生物工程研究所聘近當助理教授，他想做一個可以產生蛋白質設計的電腦軟體。Steve在大學時就寫過一軟體程式做分子模型類比，在加州理工念博士時，就是把大學寫的軟體程式推廣，後來和他的指導教授一起成立了一家公司專賣這個軟體給學術機構和大公司的研究部門。最後這家公司被Pharmacopia收購， Steve的股票大賺了一筆。 Bassil大學念的是約翰-霍普金斯，三年就畢業，後來在約翰-霍普金斯又待了兩年，不但拿了碩士，還替他的指導教授成立實驗室，發表多篇論文。Bassil的專長是生醫工程，理論與實驗都非常厲害，是那一年加州理工有名的高材生。這兩人早在1993就有一個遠景，要把這個蛋白質設計的電腦軟體做出來，並且商業化。粟耀瑩一聽，覺得這就是她想做的方向，第二天就去Steve的實驗室和他談，他也因為本來就是要找對生物有興趣，但又能用理論的方式建立模型的人，因此欣然答應。這三個人就展開了幾年蛋白質工程的科技商業化之路。 Steve的實驗室才剛開張，由於Steve在電腦方面的功力和成功的科技商業化 (Technology Commercialization)成功經驗，實驗經費相當寬裕，尤其是私營的研究經費。Steve用了這些經費先買了好幾台電腦，編譯器也有多種語言。其他的實驗器材也在慢慢採購中，實驗室每天茁壯成長，漸漸成型。粟耀瑩剛進來，慢慢跟其中的高手合作討論，居然發展出一個不僅可以解釋現有資料的的模型，甚至還可以預測未被發現的新型蛋白質，這在其他實驗室諸如UCLA稍後找出來的時候，在生物界造成轟動，這就是粟耀瑩的第一篇學術論文。此時是用別人提供的實驗資料，運用模型去模擬，自己不用動手。這樣其實也不錯，在學術界只要找到好的合作者就足以生存，但粟耀瑩想要學習自己去合成理想中的蛋白質，於是去跟其他有經驗的學者討論學習，克服萬難之後用基因工程作出了一個蛋白質成品，此時老師和大師兄才對這位小師妹的能耐刮目相看，同時也鼓勵她繼續做下去。而這些實驗雖然辛苦，但熟能生巧，粟耀瑩還是能把實驗時間安排好，自己也能有較輕鬆的生活。曾經有人對於她花那麼多時間去拿個博士，覺得太辛苦了，問她為什麼不跑一跑電腦就好？粟耀瑩則希望知道她是重視務實的精神，勇於向困難的的題目挑戰的人。而這些成果也讓她在還沒畢業就讓美國學界注意道這位新秀。麻省理工學院有位Carl Pabo教授，他是諾貝爾獎評審團的委員之一，要來審核Steve助理教授的升等，從東岸到西岸來親自看其實驗室的成果。粟耀瑩也參與期中報告她的研究成果。Carl對她所選的題目非常稱讚，認為可以連結古典和現代，同時可有實際數據可供驗證，並兼具學術與商業的價值。這番稱讚讓粟耀瑩獲得了更多人的注意，之後還獲得「美國蛋白質學會的學術獎」，這是許多學者終生奮鬥還未必能得到的，但粟耀瑩卻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拿到，這意味著學術發展的前景大好！可是Carl卻私下另外約粟耀瑩出來，想要單獨跟她談一談。在靜坐過後，Carl告訴她，他在科學界這麼久，他覺得科學界和宗教很像，接著繼續說，如果她想要往科學界發展，他以愛才之心，會全力幫忙。但隨後又說：「科學界的天才已夠多了，天才們想出來、做出來的東西，要放到市場去，做最好的推廣，讓許多人能夠享用，這件事也要由天才去做」。他這話讓粟耀瑩覺得很有意思，她從小到大的夢想都是當科學家，現在已到了實現的邊緣，卻有位大師勸人改志，這真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Pabo不是信口開河隨便說說，而是給予很具體的建議，介紹她跟自己的學生Philip Ma認識，他過去在實驗室表現優秀，但後來念商管學院，畢業後進了麥肯錫公司，表現非常傑出。過了幾天，這位Phillip打電話來，介紹另一個粟耀瑩過去從未想過的商業世界，了解其運作是足以與科學抗衡，或者說是真正幫助科學更普及的一種運作方式。這方式聽起來雖然新鮮，但粟耀瑩一聽馬上知道自己對這方面有才能、有興趣，深深覺得這的確是個吸引人的領域。 1997年粟耀瑩完成了畢業論文，「Coupling Backbone Flexibility and Amino Acid Sequence Selection in Protein Design」，這並非物理學的題目，而是偏向生物科技尤其是蛋白質工程方面，但是因為她進學校時是由物理系收的，所以仍被列為物理學博士。此時指導教授和大師兄的成果發表在科學雜誌，同時也積極地為鄉關研究成果申請專利，找創投投資開設一家XENCOR的公司。但就在這時候，粟耀瑩才發現自己辛苦這麼久，但在這家公司當中一點股權都沒有，雖然研究成果申請了專利，但就只是拿授權金後買斷，很明顯地老師早就安排好要避免這位學生自己也開公司後彼此競爭！粟耀瑩覺得不合理，但能爭什麼呢？從那時開始，她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的能力，在商業界另闢一個天地。同時間父母親也開始催促這苦心栽培出來的優秀長女要趕快開始找工作、賺錢、買房子、拉拔弟妹。這時候粟耀瑩忽然覺得萬斤重擔壓肩，為什麼之前沒有人跟她講過「錢」是件重要的事情呢？在實驗室做研究能有多少錢？物理博士能有多少錢？拿幾個領域的工作比價過後發現，從商是最有價值的，但這個轉向對加州理工的博士生並不容易，因為所有美國頂尖的大學都有商學院，就是加州理工沒有。而來加州理工徵才唯一有名的商業公司是麥肯錫顧問公司，於是粟耀瑩以這家公司為目標，打聽如何進入。粟耀瑩想加州理工可能有一群想從商的人，可以把這一群人召集起來，互相學習，分享資源，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好的商業工作。因為麥肯錫在面試時，很重要的一環，就是所謂的Case面試。這些Case是真實商業界大公司會遇到的問題。麥肯錫就是以這些Case來滌選那些有商業感覺的博士生。因為她那時一心想進麥肯錫，故把這個團體取名為Case Practice Group，顧名思義，就是讓大家一起來收集，練習，以準備麥肯錫考博士生的 Case。粟耀瑩建了一個網站，解釋了Case Practice Group的宗旨，活動方式，也放了一些收集到的考題，還有這個創辦人的電子郵件以供大家聯繫。然後做了很多海報，把網站的內容及網址放上，然後自己一張張的貼在校園最顯眼的地方，結果竟然有廿七個人寫電郵來報名參加。加州理工很少有這樣大的社團，特別是以研究商業為目的的社團，粟耀瑩這個物理學博士候選人，理所當然的成了這個社團的頭。這時有人在這個社團活動中提出，現在好像有一種趨勢，許多大銀行、證券公司、諮詢公司，常到學校中來招收學自然科學的人，似乎對數學程度好、反應快的人特別有興趣。而過去，這類單位只招收社會科學範疇的人。這個問題提出來後，引起整團成員強烈關注。因為加州理工的畢業生以往的出路，幾乎固定是科技界，而現在科技界似乎有人才飽和現象，不但求職難，而且入了行待遇也不高，比不上金融業，甚至只及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大家的共同認識是：大家既然是在美國這個大共同體當中，無論在那一行服務，都是在促進美國的利益。而資本主義社會的一切價值都是以錢來衡量，包括知識都是如此，獲得的待遇高，那意思就是獲得社會比較高的肯定。有了這個共識，因此參與這個團體的成員，就不再把求職的範圍限制在修習的本行了。經過一番醞釀，團體中的多數人也都把進麥肯錫諮詢公司當成了第一志願。因為這家公司很特別，它本身並沒有商業業務，甚至嚴格禁止它的成員介入工商活動，它只是為各行各業的單位提供諮詢，也就是提供卓越的知識，來換取金錢。進入這個單位，大家過去所受的訓練及修習得的知識，可以得到比進入本行更好的發揮。於是，這些成員開始搜集麥肯錫公司過去招考新人時的考題，加以解析，大家一道研究出最合理的答案。不但如此，他們還想辦法請了歷屆被麥肯錫錄取的加州理工學長姐們，分享他們的經驗。粟耀瑩設立了一個團體電郵，把這些會員的電郵放在一起，大家要互相聯絡，就把自己的問題或經驗透過這個團體電郵分享。粟耀瑩則把每次搜集到的麥肯錫的考古題和解答提示放到了網上。大家並定期準備模擬練習的機會。雖然那一年粟耀瑩沒被錄取，但是，加州理工所有被取的學生，都是她的成員。麥肯錫面試失利之後，粟耀瑩才開始注意到華爾街的校園徵才，當時已經錯過高盛公司，但還趕上Salomon投資銀行，粟耀瑩去應徵一個設計金融模型的的工作，經過重重關卡，錄取了，年薪十四萬美金，這跟一般加州理工學院的博士平均八萬美金的年薪，已經高得多了。但另外有位學長告訴她說，在新港有一家Pimco的投資管理公司有個年薪二十萬美金的工作機會，粟耀瑩覺得有興趣，便也去申請。在那兒有位年輕的主管出來面試，他先問些數學問題，粟耀瑩答的不錯，接下來問些金融問題，粟耀瑩坦白說對這問題並不瞭解，但告訴對方自己會怎麼去思考解決這問題。這位主管感受到她的天分，但正規訓練還不夠，因此從書架上拿本書，確定她以前沒看過，於是要求她拿回家看，一個星期後再來討論，了解她的理解能力和吸收能力。粟耀瑩拿著那本書回去，初看幾乎沒法領會，但既然必須面對，那就沒什麼好退縮的，於是就好好看吧！等到看完之後再去Pimco，直接面對的是一份考卷，那是芝加哥商學院的期末考題。粟耀瑩靜下心來寫，結果得了將近滿分，拿到年薪二十萬美金的工作，擔任財務工程師。進入Pimco是粟耀瑩從商的第一步，她享有很好的加入紅利，因此得以買了輛拉風的敞篷車，也好好的置裝，從內而外都朝著優雅專業的商業人士形象去改變。粟耀瑩在那兒進入交易室觀察華爾街的交易情況，負責運用模型計算產品的實際價值，讓經理和華爾街的價錢比較，討論之間的差異為何？基本假設有無差異？這樣的結果與其直覺有何不同。不久 Pimco還送粟耀瑩去華爾街受訓，多了解華爾街的實際情況，以提升自己的程度。她也去拜訪Salomon，向當年承諾給她工作機會的人致謝，雙方維持很好的關係。那兒有位Chan 有個雙因子模型可以更準確地預測股價，理論還發表成論文。粟耀瑩仔細看了之後則和 Chan討論，指出他刻意安排些別有用新的錯誤，讓讀者很難重覆他的結果。Chan說粟耀瑩是第一個賣方看懂他文章還能指出錯誤的人。但以後Chan就迴避了後續的見面，深怕被粟耀瑩學走他的賺錢模型。 Pimco當時的老闆名叫Bill Gross，他是美國金融界大大有名的「債券王」，他白手起家，靠做債券而聚集了大量財富，粟耀瑩進他的公司時，他已有調撥兩千億美金的實力。 Bill多年來在華爾街只做一樣：債券，美國的同業都很敬畏他，公認他是有史以來最有本領的債券操盤手、投資人，他對債券市場的判斷幾乎沒有失誤過。 Bill在公司向來說一不二，真的像個「王」一樣。比爾人很怪，他的全副精神集中在債券投資上，但他不相信科技，當時連電腦怎麼開都不曉得，他平常只跟幾個大頭交換意見，所有交易員都跟他說不上話，因而大家都不能直接知道他的意向。粟耀瑩來PIMCO快一年了，原本與Bill一句話都沒說過，只有在交易室遠遠地見過，聽他每天對市場的評論及交易，和他與大頭們的交談，從旁觀察學習。要知道比爾-格羅斯在想什麼，只能從Bill在Pimco網站上對顧客發表的文章，間接猜測。另外，就是每幾個月 Pimco內部開的長期投資策略大會，Bill和大頭們都會對全球經濟的展望，發表高見。 PIMCO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預測得很準。粟耀瑩一看，就和老闆，同事，討論如何作出一個模型，能把大老闆Bill的想法定量化，並有參數讓他可以調整他對各項變因的權衡輕重。她很快就做出了那個模式，並透過正式管道給了Bill。粟耀瑩雖然對這個模式很有自信，但不知大老闆會有怎樣的反應，是不屑一顧、還是欣賞。 Bill很快就傳下話來，他早就想做一批這樣的模式，但找不到人商量，而粟耀瑩做出來的正是他構想中的一種。他竟要粟耀瑩就這個問題，對全公司交易員以上的人，做一次演講。這次演講很成功，不但大家對她做出的模式興致很高，比爾更當眾稱讚這個模式很棒，能解決問題。會後，他親自打電話給粟耀瑩，要她把所做的模式，上傳到他個人的電腦去。這對Bill這個不相信科技，連電腦怎麼開都不曉得的「債券王」而言，意義非凡。雖然粟耀瑩在Pimco從1998 到 2000，表現很好，獎金也很高。但是，因為她在公司第一次露臉是由於做出了一個Bill欣賞的模式，因而公司高層便把她定位在做模型，反而沒有別的範圍可供發揮，這就讓她有了倦怠感，覺得這樣下去沒意思。正好那時麥肯錫公司又在招人，粟耀瑩認為麥肯錫的工作應該比Pimco 有趣，於是毅然向Pimco提出辭呈，參加了麥肯錫公司2000年的考試。曾經被麥肯錫拒絕，為什麼對麥肯錫有興趣呢？因為想在美國商業界發展，通常要有MBA 的學位，粟耀瑩沒有。如果要念呢，除了花兩年時間之外，還要付一大筆學費，這怎麼划算？但如果能進入麥肯錫工作個一年，大家公認這就具有MBA學位的同等實力，因此當年雖然失利，但再換工作這還是首選。於是粟耀瑩報名參加麥肯錫一九九九年底的人才甄試，那年她趕上麥肯錫在全美國招收給大中華兩岸三地的人才。經過第一輪在加州理工進行，第二輪在洛杉磯進行。粟耀瑩因以前就準備過麥肯錫的甄試，再加上PIMCO所受的訓練，對麥肯錫的口試應付自如，也輕易的進了最後一關。最後一關全美一共只收了40 個人，送去上海，進行為期五天的培訓及最後一輪的甄試。光是培訓就令人收穫很多，況且受訓地點選在上海，也讓人領教到改變中的中國實力令人不能忽視。這一次粟耀瑩順利的獲選，進入了麥肯錫在台北的辦公室，一圓自己幾年前的夢，而且也可以避免老是遇到人問：既然拿到了博士，為什麼不去作研究、當工程師之類的話，而是很清楚地知道這是個在商管有專業的顧問。麥肯錫準備了些課程具有迷你MBA的規模，如個體經濟學、公司融資、公司策略、基本諮詢、溝通工具等，因此迅速補足粟耀瑩在這方面的知識。此外這裡工作還注重團隊合作，而且這裡的團隊成員是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頂尖人才，因此想要圓融很不簡單，此外工作學習的時候也要學習放鬆，跟人交流，這些都是很好的商業訓練。工作的內容是幫公司提出的問題提供專業建議。會來找的通常都是大公司的執行長，他們都很聰明，但還是無法解決，因此這就不是普通的難。所以這裡的顧問都要是更聰明的萬事通，能夠針對各行各業馬上提出能令對方折服的解決方案。除了聰明之外還要十分認真、努力，搜尋、吸收很多相關資料，合理消化，然後才能有良好的表現。因此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都有可能，每分每秒都是挑戰。這樣型態的工作，對極了粟耀瑩的味口，她的性格就是喜歡捕捉新的、一般人看起來艱澀無解的問題，找出別人找不出或不易找出的答案，挑戰越多、越尖銳，她不但不以為苦，反而覺得是一種享受。但是幾年工作磨練之後，粟耀瑩向公司遞出辭呈。這時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進入這家公司是那樣困難，而粟耀瑩進入公司之後又表現得非常好，留在公司幾乎確定穩有光明的未來。因此有人勸她慎重考慮，不要急於離開。但是粟耀瑩最初放棄學術崗位而選擇金融行業，就是想在「銀海」中求得發展，在賺得足夠的錢之後，再憑自己所學，不管是在生物科技方面創業，闖出一片天地，或是找好的投資夥伴們，一起入股收購物美價廉的公司。在麥肯錫公司任職只能出賣智慧，賺錢是有限的，因此既然在這公司工作已超過一年，在熟悉美國企業界行情的人眼中，粟耀瑩覺得自己已具有像哈佛MBA的資格，那就夠了。離開麥肯錫，粟耀瑩向美國最大而著名的投資銀行高盛公司求職，希望自己能弄清楚投資銀行是怎樣聚合資金，而後又是怎樣運用資金的。高盛公司是這方面國際性的佼佼者，一旦投身進去，應可學得一些這方面的學問。歷經千辛萬苦的面試之後，銀行中的兩個部門，投資銀行部和投資管理部都表示歡迎，這是相當罕見的情況，後來粟耀瑩選擇了投資管理部，又開始另外的世界。過去麥肯錫公司只給別人出主意，本身不用資本市場的工具為客戶融資，。高盛除了可以提供麥肯錫的戰略服務之外，還可以用資本市場的工具為客戶融資，或從事資本市場的交易。就是因為特質有異，所以這兩個公司對職業的訓練也有很大的不同。高盛在每年的夏天，將當年從全世界招來的新生送到紐約，集中訓練。這時通常會包下一家大旅館，做訓練場地，那氣派的豪華，令新進人員感到震懾，覺得自己投身的果然是一家不同凡響的大企業。高盛訓練的第一課，是把整個企業攤開給新進人員看，告訴你高盛有哪些部門，如投資銀行、貿易部、資產管理部等，向大家介紹這些部門如何操作。這時的講員多是高盛的資深高級主管，他們不但熟知高盛的各項業務，而且都對高盛銀行有感情、有貢獻。透過他們的講述，新進人員不但瞭解了這家投資銀行本身，對於全球的投資銀行業，也會有一個深刻的印象。高盛為期數月的新人訓練，主要目的之一是給那一年的全球新進人員有一個相互認識的機會，並對自己部門的人員，規矩，專業知識，有所瞭解，還要測試。此外粟耀瑩的部門特別給新來的人做電話對談訓練，這是很有意思也很實用的一個訓練項目。不但學自然科學出身的聞所未聞，即使是名校的MBA，也未必受過電話對談專門訓練，不一定知道其中頗有學問。因為高盛每一個分支機搆的業務轄區都很大，做行銷的時候，如果都由人上門去洽談，那成本勢必很高，這樣就有必要通過電話來接觸客戶，高盛可以把它的行員訓練到只要客戶一開口，就知道他的問題在哪里。心中要馬上形成為客戶解決他所懸問題的腹案，那筆生意八九不離十就能做成。高盛不是教行員騙人，而是提高行員捕捉問題、消弭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粟耀瑩在接受了這方面的訓練之後，便用電話談成了幾個大案子。在歷經了這些大公司不同面向的經歷，粟耀瑩在2006年3月起發起創辦中國皇后資本（香港），希望能發揮自己的優勢，為兩岸經濟發展作出貢獻。 -- “Experts are just trained dogs.” — Albert Einstein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6.196.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Physics/M.1697351496.A.AC0.html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轉錄者: supercilious (114.36.196.2 臺灣), 10/15/2023 14:3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