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再訪客家族群的特殊性
我的父親小時住在高雄旗山鎮北邊靠杉林鄉的圓潭一帶,
雖然旗山鎮主要以閩南裔居民為主,但圓潭那邊的「中正社區」倒是個客家庄。
我從小學的第一語言是華語,
第二語言則是台北東南木柵一帶安溪裔母親的閩南語,
不過和父親那邊的親人見面的時候,還是有聽到客語(四縣腔)的機會。
幾個月前父親的姐姐去世,也看到了一場講客語的傳統葬禮。
對於一直沒有機會密集地學起來的客語,還有客家族群的生活,
總是抱著很想了解的心情。
不過這邊想要分享的是很久以前就讀過的一篇文章,
透過它的反省,我這幾年對客家源流的認識也更為深入:
(劉鎮發)漢語方言分類的標准﹐和客家話甚至是客粵贛等方言作為獨立方言理据的問題
http://www.1325.net/Article_Print.asp?ArticleID=1114
(網頁上作者寫「江西樂平同鄉會」,但我想這本來應該像篇學術論文,
不知是否有真正的作者,如果有人能提供的話也比較能還其本貌)
還有今天看到的:
顛覆客家源流──誰是客家人?
http://www.taiwannation.org.tw/republic/rep31-40/no35_15.htm
不過其結論不代表本人立場。
我是學歷史的,這幾年慢慢認識到,
歷史上的許多族譜資料恐怕真的不能盡信。
羅香林在1930年代所做的研究,形成了現在大多數人的客家族群認知觀的基礎,
包括「中原遺民」、「五次南遷」等等,凡是介紹客家源流的論述啦、
網頁啦、地方文史著作啦,都已琅琅上口。
不過這些結論,無論從語言學的角度,或是歷史學的角度,
都有很多漏洞,而且正如第一篇引文所言,
先預設了民系的獨特性,然後證成語系及歷史源流的獨特性。
誠然,客家族群有強烈的認同(不過雲林那邊的詔安客好像就快被同化光了?)
當向外遷移時,自覺與周圍的其他民系在語言及風俗上有差異,
這些都是很值得保存的。尤其在台灣,客家族群的人口比例也不算太少。
不過,我認為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
族群認同沒有必要還像過去民族主義的老路,建立在偽歷史知識以及神話上面。
客語誠然是和粵語、贛語有所差異的語言,
今後也沒有必要否定客語及客家族群的獨特性,
只是對於這種獨特性的來源以及程度,過去的知識太過誇大,
也一直引導我們把眼光太著重於北方的來源,忽視了南方的多樣性。
今贛南、粵東、閩西被認為是客家族群的民系,
自古以來吸收、接納了來自北方的語言、移民,也長期受中國式政權的制約
(唐、南漢、南唐、閩、北宋、南宋、元、明、清等)
不過,體質人類學既已說明了強烈的南方性,
語言和鄰近的粵語、贛語其實也有高度的親屬關係,
那麼我們對於這個族群的歷史發展也就應該找更正確的方向去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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