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機械系、台大機械所、台大醫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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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這醫班》張聖暉 從醫救生靈 找回人生價值
台大醫學系四年級張聖暉。
袁瑤笙攝影
【校園特派記者袁瑤笙/專題報導】
在台大醫學院地下室或男生宿舍地下室,常可聽到極為美妙的長笛演奏;仔細查訪,才發
現原來是一名高個男子正忘情地吹奏著。這個穿著醫師服、身旁有著厚厚一大落教科書與
共筆的男生就是醫學系四年級的張聖暉,只是,脫下白袍,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台北市民
交響樂團長笛手。
醫學系裡,從小學音樂的人不算少,然而,立志成為音樂家,又可獻身醫學的人屈指可數
,張聖暉就是其一。出身於音樂世家,當鋼琴老師的父親從小就讓張聖暉與姊姊一起學鋼
琴;10歲以後張聖暉開始接觸長笛,此後在大大小小音樂比賽中過關斬將、嶄露頭角。
「在我學習音樂的生涯中,最幸運的是能有這麼優秀的姊姊一路提攜我。」張聖暉每次講
到姊姊,眼中就流露與有榮焉的驕傲。張聖暉的姊姊是紐約大學音樂碩士、曾在瑪莎葛蘭
姆舞團及瑪莉安東尼舞團擔任現代舞即興伴奏,曾在前美國總統柯林頓面前獻唱、在紐約
百老匯演出國王與我、參與果陀劇團「吻我吧娜娜」、「大鼻子情聖」的演出與編曲……
她就是日前在「跑路天使」中挑大樑演出的傻旦大修女張聖潔。
受到姊姊的激勵,張聖暉對音樂的執著從未因升學壓力而間斷。繁忙的中學時代,他依舊
每天至少練笛3個小時,但是憑著過人的毅力與聰明,卻能靠著國三與高三的埋頭苦讀,
拚上建中與台大機械系。考上台大之後,他進入台大管樂團成為首席長笛手,並受教於吳
曉貞與江淑君門下,在嚴師要求下每天苦練6、7個小時、晚上回家則聽早上練習時的錄音
,而且每學年至少舉辦一次演奏會,並先後拿下省賽長笛成人組第二、三名。
大三受到新秀指揮家張穎中啟蒙,張聖暉開始接觸指揮並接下台大管樂團的指揮棒,該年
就帶領台大管樂團奪得全國大專管樂合奏冠軍。畢業後,張聖暉擊敗群雄考進每年只收60
人、其中只有一個長笛手的國防部示範樂隊,在無數重要場合諸如國宴、外交晚宴、部長
交接典禮……演奏,因此結識不少樂界前輩,開始大量演出與教學:在圓山飯店演奏;與
友人共組木管五重奏巡迴表演;在台東女中、衛理女中、林口警大、建中、淡水商工擔任
管樂指導……,儘管一直有指揮經驗,張聖暉卻說:「是在拜王戰老師為師後,指揮世界
的美麗才真正展露在我眼前!」
「那幾年四處表演、授課,是我接觸音樂最頻繁的時候,卻也是我對於音樂最沒有感覺的
時候。」張聖暉回憶過去,搖搖頭表示:「我不想成為『樂匠』,我只想找回對音樂最單
純的情感。」他觀察國內樂界,發現「搶地盤」、「賺錢」變成主流,對音樂本質的執著
與追尋總被忽略。因此,退伍後,他毅然放棄成為專職音樂家的夢想,開始思考未來的路
,最後還是選擇回到機械的本行,希望投入當時最炙手可熱的電子業,「有了穩定的經濟
來源,就可以把音樂當成終身不渝的愛好。」
驚覺自己起步太慢,張聖暉以研究室為家,用最短的時間彌補了過去沒有認真唸書的缺憾
,也得到教授的認可與進入著名企業的保證。只是,畢業前夕,「26歲生日早晨,我在實
驗室的地板醒來,如大夢初醒,不住自問:究竟人生中什麼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在
父親的安排下學習音樂、跟著時代的趨勢進入機械所唸半導體……,他驚覺過去的自己總
是被別人的決定推著走,「然而我真正要的是什麼?」
張聖暉認真反省,發現自己重視的是「不會改變的美好事物」,像是音樂、像是純粹的物
理、化學,像是生命的價值。「高科技產業以利益為導向,追求的是不斷創新進步,但是
在日新月異的工作環境中,我找不到賴以立足的人生價值。」經過一番長考,他決定「給
自己一個機會」、「對自己負責」,重考進入醫學系就讀:「醫師的工作很直接,就是拯
救生命。因為有生命,才有人性的溫暖、有值得努力的人生目標、有值得堅持的種種價值
。而這也正是我所珍惜的一切。」
他至今仍深深感念機械所的謝姓女教授:「當年大家都反對我的決定,但是教授儘管不悅
,卻力排眾議、像母親般給我支持。」從來沒有唸過生物的他,在教授的力挺下暫時放下
實驗,翻開宛如天書的生物課本,不靠補習,依憑自己力量放手一搏、企圖能在末代聯招
中搶灘。每天關起門來苦唸十四、五個小時,果然有了報償,最後他如願考上了台大醫學
系。
張聖暉笑著說:「如果當初選擇當電子新貴,現在應該也小有一筆積蓄了吧!」而積極投
入演出、教學的時候,每周也有6、7萬的驚人收入。放棄了這些,走入醫學殿堂,現在他
變成了鎮日與書本為伍、住破舊學生宿舍、吃學生餐廳自助餐的「窮學生」,然而他一點
也不後悔,因為「如今所學,讓我對於人生的價值不再迷惘。」他表示自己很喜歡醫學,
整天唸書也不以為苦;讀累的時候,就去地下室吹吹長笛消遣,「那種感覺好像又回到8
、9年前,我又找回了對音樂最初的悸動。」
張聖暉小檔案
年齡:63年次
學歷:建國中學、台大機械系、台大機械所、台大醫學系
經歷:台大交響樂團首席長笛、指揮,國防部示範樂隊首席長笛,台北市市民交響樂團首
席長笛,衛理女中、林口警大、建中、淡水商工、新湖國小…樂團指導老師,帶領台大管
樂團全國大專管樂合奏兩屆冠軍,全國長笛比賽第二、三名。
【2005/04/09 民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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