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知識份子的典型/九把刀消失

看板AfterPhD (博士後)作者hsiangkevin時間15年前 (2009/06/21 01:43)推噓3(3推 0噓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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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補個描述現在現實情況的文章吧是講現在精英世界的科科... ( 哈其實是有點藉機亂入拉 ) ps: 由於文章的前段比較沒有重點與累長所以我就只轉錄後半段的所以想看前半段的就請自己上網去找囉 =============================== 陳真：一個典範大師的獨立告白 (只摘錄文章末段) ... 醫學本來就是這樣，我們得來得去，不過就是得那幾種病，沒什麼特別的疑難雜症。跟統一發票一樣，通常是得兩百塊，很少人中頭獎。身體的病是這樣，大腦的病也是這樣，心靈或個性的特徵，又會有多少特別呢？分類一下，其實不過就是那幾種價值觀類型。舉一不是反三，而是反五億或反十億。因此，這裏頭並不需要什麼神祕的能力，這只是一種很容易就能掌握的類型觀察。幾年前，曾有一次，跟一群陌生的留學生在一起吃東西，席中有位女生，故做神祕地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然後又說了一些讓人聽不懂、彷彿意味深長的話，大家很好奇，問她究竟是在說什麼東西很特別。別人越好奇，那女生就越是不講，以示深沉和憂鬱。我跟她不認識，但我忍不住了，於是插嘴說我知道一切。眾人驚奇，怎麼可能？我們是她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就說我會觀心術啊！大家不信，要我說說看。我說不行，這得當事人同意才行，那女生一副很訝異的樣子，就說好啊！我就說，好！那妳要我從何說起呢？而且，我說我若講了什麼難聽話，可別說我苛薄；因為妳總不能一方面要我說，一方面又要我說謊。她說好，說來聽聽。於是，我就從她的個性談起，談到她過去的一些可能遭遇、種種可能決定以及人生觀和內心深處的一堆挫折和妖魔鬼怪等等，足足講了大約一、二十分鐘，講得好像我是個狗仔隊隊長，對她長期進行監控似的。略過不表。那女生聽了開頭幾句之後，就愣住了，越聽越冷，一個不小心，手上的吸管差點插到鼻孔裏，最後，很驚訝地尖叫說：你為什麼知道我那麼多事情？這下換我故做神祕了。後來，我有事先走，沒機會再講。我想，她一定留下一個深深的疑問，為什麼我對她那麼了解？難道台灣的精神科醫師都學過觀心術？答案跟什麼術當然都沒有關係，答案很簡單，那就是：妳不是一個很特別的人，跟妳一樣個性的，全世界說不定有十億人。懂得這些，並不需要什麼超能力，那只是一種 common sense。讓我訝異的反而是：一個人有著什麼樣的價值觀，是這麼明顯的一件事，人與人互相之間，或者自己對自己，為什麼卻總是看不出來？為什麼人們總是喜歡自欺欺人？我們真的看不出來我們自己是多麼“正常”嗎？許多人喜歡批評政客、學術庸才或什麼媚俗的媒體等等，可是，這些批評，套在自己身上，有幾個人是真的不適用的呢？政客、庸才的嘴臉，我們自己不就公開表現得更加淋漓盡致嗎？事實上，沒有人比我們更虛榮、更會炫、更想揚名立萬、更會唱高調了；也沒有人比我們更世故、更無情、更低能的，不是嗎？你真的自己都看不出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嗎？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著什麼樣的價值觀？放心，你絕對很“正常”，一點迷糊都沒有，精明得像什麼一樣。但是，這該跟你恭喜呢？恭喜你沒有病，恭喜你是個“正常人”；還是為你哀悼？哀悼說原來你是這麼“正常”的一個人。不過，弄懂這種平均有十億個 case 的“正常病”，雖然只是一種像理解 common sense那樣簡單的事，但是，你還是得看時機講話，看到人，才說人話，看到鬼，就說鬼話。萬一你不想說鬼話，那麼，你只能保持沉默。因為，有許多人一方面要來跟你求教，一方面卻又不願聽實話；他只想聽“鼓勵”的假話。問題是，如果是這樣，那你何必來尋求解答呢？你要問別人你為何感到痛苦，別人當然是針對這個問題來回答，而不是給你一顆迷幻藥吃，讓你每次吃得爽歪歪。不是嗎？萬一你沒看準該不該回答的時機而回答了，那你就招惹人了。問題是，對“自己有著什麼樣的價值觀”這一點，認清事實總比活在妄想裏自欺欺人好。因為，第一，你欺不了人，你只能“欺”那些跟你一樣自欺欺人的人，這樣互相言不由衷、欺來欺去有什麼好玩呢？而且，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笨蛋，政客就算再怎麼會表演，時間久了，我們總是能看得出來，不是嗎？！第二，你更欺不了自己。你就算不斷合理化，暫時騙過自己，你的內心還是會不斷想要告訴你真相。因為，你的價值觀是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人能欺騙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這種一欺一實的衝突，就會讓你陷入所謂“憂鬱”。比方說，嘴巴上說什麼淡薄名利，心裏卻哈得要命，鑽破頭要去爭取，左手也要，右手也要，什麼都不放過；而且，稍有一點點雞毛蒜皮的業績，就得意得不得了。這樣怎麼可能會不憂鬱呢？不一致的東西，總是會帶來痛苦。這種痛苦，當然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番虐待。解決之道很簡單，那就是找一面鏡子，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好了。我不是要說什麼“誠實的美德”這種“生活與倫理”的東西，我只是要說人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天性行事還能得到平靜與快樂。所謂價值觀就是，你認為生命中什麼是比較有價值的，什麼是比較沒有價值的；也就是說，你怎麼賦予人事物不同的重要性。絕大多數“菁英”的眼光，當然是看向某種鎂光燈的焦點；心裏想的，不外就是向上提昇這類事。這事本身當然沒問題，但是，既然愛這些，那何不“心口一致” 些？何必總是要吃老實人的豆腐？何必總是是要把老實人的美德一一往自己臉上貼金？何必明明心機深沉得要命，卻不時總是要誇說自己如孩童般多麼純真？何必明明奢侈得要命，卻又總是要說些什麼樸素、素樸的？何必明明沒什麼感情，不關心別人死活，卻整天溫馨啊大愛啊地說個不停？何必明明哈鎂光閃閃、哈功名利祿，哈得要命，卻又老是要批判什麼主流的，以示智慧和清高。菁英世界不就是這樣嗎？講都講得很動聽，理想、抱負、使命感、愛與夢想什麼的，論述來論述去，全是正義大道理。吼！簡直是樂此不疲。“講”很行，至於“做”呢？卻是完全相反的一回事。這樣子人格分裂，怎麼可能痛快？怎麼可能不憂鬱？我敢說，以“做為一個完整的人”這種個性特質來推斷，如果現在時光倒流個不用太久，比方說倒流個十五年好了，眼前這堆動輒講大話、講屁話的進步青年，特別是那些愛台灣愛得抓狂的民進紅衛兵，95 % 肯定是屬於在危險年代中屁都不敢放一聲的那一群人，因為他們有著共同類型的人格特質。反而真正會冒出來跳火坑的，是那些眼前不太談什麼正義公理左派右派蘋果派的人。當然，我無法讓時光真的倒流來證實這一點。不過，這麼多年，看過這麼多人，誰是好男好女，誰是窩囊廢，實在是瞞不了誰。就好像在過去，真正有勇氣的，真正做出貢獻的，根本不是檯面上這些人，而是那些我們看不起的“販夫走卒”，是那些連簽個名都要一筆一劃簽個老半天的人。誰能否認這一點呢？老是把別人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實在是很不要臉的一件事。我有時都很想趁我老年痴呆之前，寫點歷史，還原一下某個我所熟悉的年代中英雄和狗熊的本來面貌。我們很難想像，世界上還會有什麼國家的讀書人，像台灣這樣，一個個年紀輕輕就這麼虛榮，這麼會講空話、屁話，這麼會爭名奪利，總是比賽看誰臉皮最厚；心裏真是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太窩囊了吧？！窩囊也得有個底線，不是嗎？你看南韓的學生多猛，說自焚就自焚，你看巴勒斯坦的女學生多猛，高中畢業前一天，跟男朋友見完最後一面，隔天偷偷揹著滿身的炸彈去發動自殺攻擊。死之前，自己錄下影像，頭綁著傳統頭巾，屬於十六歲的神色，對著鏡頭說：「我寧可戰死，不求茍活。」看著電視上的鏡頭，實在很讓人感動。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好男好女，講三年也講不完，沒見過像台灣這麼窩囊的吧？！不過，千萬別誤會，我不是說大家要怎麼做才對，而是說我們做多少算多少，或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問題是，若是做了十分，那就講一分吧；而不要做一分或什麼都沒做或甚至做相反的，卻總是要“論述”成一萬分，或乾脆以 “論述”為業，把種種正義大道理全講到紙面上來，而不是付諸實踐。這樣太窩囊了，不是嗎？窩囊只是讓自己不痛快而已。有自信才有快樂，窩囊的人，就算有再大的世俗榮耀加身，也還是一樣躲躲閃閃。躲什麼？躲他自己。為什麼？因為不痛快。大多數菁英總是給人這種小頭銳面、窩窩囊囊的感覺，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們沒有一點自信，虛榮心太強了。虛榮和自卑是成正比的，越虛榮也就越自卑；越自卑的人，也就越需要一番虛榮來填補心靈。於是造成一種惡性循環，久而久之，不“憂鬱”才對。另一個問題是：價值觀是一回事，天性又是另一回事；一個是後天養成，一個是與生俱來的傾向。我實在無法相信有人真的能在那些菁英玩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遊戲裏得到一個“人”真正需要的東西；就好像我也實在無法相信有什麼狗會喜歡一張“模範狗”的獎狀勝於喜歡到草地上跑一跑。但是，十億人卻擠破頭儘往同一個方向爭，所思所想所望，幾乎一模一樣。我們跟一般人談話總是覺得很有趣，很好玩，但是，平常和菁英講起話來，實在很難受；往往言不由衷，裝模作樣，儘講些無趣的事，不太像個“人”，而像一種“機器”。十億人其實也不怎麼多，佔總人口的百分之十六而已，算是少數，而且，這十億人往往是“菁英”。也就是說，這是一種“菁英病”。還好精神科業務沒有拓展到這麼廣的領域來，要不然，病人這麼多，我可真是要忙壞了。這種菁英病的致病機轉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缺乏安全感。為什麼缺乏安全感？因為他陷入一種向上提昇的競賽中。競賽自然有得有失，當你把你最珍貴的人生價值給大賤賣，給放在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中時，你哪有可能會感到平靜？在你壽終正寢之前，你無時無刻都在賽跑，當某段賽程“贏” 了，你就得意非凡，意氣風發，很有“自信”，彷彿世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是，這樣一種靠著外在成就而來的“自信”，能算是一種自信嗎？自信應該是即便我一事無成，即便我窮苦潦倒，即便全世界都嘲弄輕視我，我也照樣不改其志、照樣走我自己喜歡的路，而且心裏最深處波紋不興、平平靜靜的，不受這些雜音所動搖，那才叫做自信，不是嗎？自信如此，信上帝也一樣。正是因為上帝看不見，而且聖經聽起來很荒謬，那才叫做“信”上帝，不是嗎？上帝如果真的顯現在世上，有形有體，那何必說“信”，那應該說我“知道”有上帝才對。就好像我不會說我“相信”人類曾去過月球一樣，這不叫 “信”，這叫“知道”。能被知道的，無法信；能被信的，也無法被探知。有點離題了，回到賽跑。即便你“贏”了某段賽程，你還是不得安寧，因為比賽還沒結束，你仍得擔心下一個賽程。萬一某段比賽“輸”了，那當然就更慘了。這個不用說了，這時候通常就是得找陳真大師開示才行。用肚臍想也知道，一生處在這樣一種不得安寧的不斷競賽中，你怎麼可能平靜呢？有人說，所以我們要更加努力，以便穩操勝券。這是蠢蛋才會有的想法。你努力，別人難道不是也在努力？而且，努力也只是一個小環節而已，許多東西是天賦或天生，根本努力不來，終究你總不可能保證贏得一切比賽。記得幾年前台灣電視上有很多什麼“塑身”廣告，一堆俗蛋很捧場，使得塑身老闆大發利市。有幾個廣告好像說到什麼：“讓你成為一個有自信的女人”，實在粉好笑，俗不可耐真是也得有個底線才行。這樣搞塑身，是會越塑越沒有自信或越有自信？答案實在很清楚，不是嗎？！這種“自信”，根本騙不了誰。少個幾公斤或哪裡凹凹凸凸增大縮小了幾公分，自信就會增加了幾分？又不是股票行情，有這麼好笑的“自信”嗎？其實，要減肥還不容易，不是有在賣東榮牌減肥刀嗎？女生顯然是比男生還更慘一些，因為比賽的項目更加種類繁多。從髮質到膚質到角質到大腦皮質，什麼都能比啦。而且，競爭往往相當激烈，有時勝負只在小數點以下第二位，比方說某種尺寸、某種形狀、某個重量。彷彿你只要超過某個數字，你這個人就會失去了存在價值似的。經我精密統計，在一個醫療單位裏，上班時間，護士之間的談話，讓我不小心偷聽到的，有關減肥、身材之類的話題，一年下來，平均超過一千五百次。這樣的人生，不會痛苦嗎？那麼，解脫之道呢？其實很簡單？你就不要參賽，不就好了？你走自己的路，有什麼不好呢？世界這麼大，不是嗎？幹嘛一定要擠同一條羊腸小徑？又不是沒地方走路。而且，慢慢走看風景有什麼不好？幹嘛一定要跑很快呢？就像吃飯，慢慢吃就好了，幹嘛狼吞虎嚥？而且，路子無限寬廣，處處有生機，為什麼一定要跑去哪個特定的終點呢？世界這麼大，哪個景點才是最美麗的點，有這種定論嗎？莫名其妙跟著十億人擠同一個跑道，爭得頭破血流，比這個比那個，比得氣息奄奄，直到壽終正寢，那不是與你自己過不去嗎？而且，那個獎牌，真的是你要的嗎？當我們這樣問對方時，其實，你感覺得出來，好像沒有人真的能從這些無謂的爭奪中得到樂趣和滿足感。這不奇怪，因為，我們的天性，本來就不會喜歡那些人造物。跟 Emir Kusturica 一樣，我一直這麼相信，他說：「我在這個星球上走過三十五個年頭，我明白了一件事：人屬於自然，不屬於文明。」人唯有順著自然的天性走，才能獲得平靜。一旦違背天性，就會帶來內在的衝突，讓自己失去安全感和信心。因為，一旦我們把 “做為一個人”的基本價值給俗俗賣，賣給某種典範標準，那我們就會失去那珍貴的東西—自信。要做到這點，我想是很不容易，因為濁世滔滔，當一堆光鮮亮麗的“菁英”都往某個方向游時，你要離群而去，總是要有點勇氣才行。這個勇氣，其實也就是一種自信。你若真的相信自己是對的，即便全天下都往反方向游，你仍不會心志動搖，因為你看清自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沒有這種自信，那你就只能跟著某種聲光、聞著某種流行的屁味走，而不是聽從自己內在的聲音。我常覺得，“沒有自信”大概是世人最大的毛病之一。每次我跟成就不凡的朋友說：「你很沒自信喔。」對方聽了，往往會大吃一驚，有時拉我到一旁小聲地說：「ㄟ？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你是怎麼知道，怎麼看出來的？」這話真是問得很蠢。怎麼會看不出來？因為我是思想大師，會透視心靈啊！有沒有自信還需要怎麼“看”嗎？聞一下味道就知道了，不是嗎？別人往往會說得好像“沒有自信”是他的一個“祕密”，為什麼會被我看穿似的，其實，那哪是什麼祕密，根本一目了然，就算他外在有多風光，也照樣看得出來。 “沒自信”不希奇，我們反而是應該問：究竟有多少人是“有自信”的？少之又少吧！？沒有自信，往往是因為虛榮，虛榮就是把自己的基本價值給“換算”成或“萎縮”到一些微不足道的所謂成就或典範標準上。這些典範標準，這些所謂成就，所帶來的“榮耀”，當然是虛的，因為那只是人造物，等於是人類自己頒給自己的一張獎狀。這樣的東西，會是什麼了不得的榮耀？一切人造的東西，會有多偉大？用鼻孔想也知道。我真不明白，上帝又沒有虧待我們，我們明明有個堅不可摧的榮耀基礎，我們明明做為一個人就已經是如此不得了，為什麼反而要捨本逐末，尋求那些脆弱不堪的東西來做為我們存在價值的基礎，做為我們自信的憑藉？那種基礎，那種憑藉，其實就像汽球一樣，針一刺就瞬間消風，什麼也不是了。這些道理是如此淺顯，跟耶穌傳福音一樣，只要你信，你就得救了，可是，即便是這麼明白的一個道理，明明苦海在前，回頭是岸，可是，至少有十億的人卻仍然執意要往苦海游去。莎士比亞說，再兇猛的野獸，也有一絲憐憫，我比野獸還兇，比野獸還猛，但是，我還是有一點憐憫之心。看菁英典飯們受那些無謂的痛苦，我有時還是免不了會興起一些憐憫。只是，我通常沒有機會說實話而已。其實，我想，我就算說了實話也沒用。至少，在我的經驗中，我從沒有真的幫助個任何一個菁英或典飯建立起我們“一般人”應有的自信。 “一般人”當然也會被唬爛，以為自己矮菁英典範一截，以為自己的存在比較廉價，甚至好像活著只是浪費米似的，很缺乏自信。讓人看了聽了，實在為之感到很不平，因為，他的痛苦根本是不必要的，他的自卑只是建立在別人虛構的種種犀牛秀上，而那些都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戲。我記得寫過一篇文章，賺了不少熱淚，而且還獲得嘔濕卡最佳原著劇本，叫做《回家的路》。文章裏講到一段不是故事的故事，說我認識一個建築工人。有些朋友讀了很好奇，想認識認識。還好我沒有寫出他家的精確地點，要不然就麻煩了，說不定變成觀光聖地。許多人也許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和什麼樣的光景，為什麼能讓我這樣推崇。其實何必去認識他？他不是仙人，他只是個全世界至少有五十億人口的凡人。這樣的人，你只要坐火車，一出站，門口就有一堆了，哈哈，就是運匠。他們常會敲詐是很可惡沒錯，但是，每次看他們沒有乘客時就蹲在地上打牌，或者七嘴八舌談政治談八卦，我就覺得很感動。看著他們，有時我心裏會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啊！台灣！我的家，她是這麼美麗。” 僅以本文送給所有我的菁英朋友和典範領袖們，缺乏自信時，別跟我討智慧，免得失望，因為我是陳從文，不是陳七力。要討智慧，要求自信，找我沒用，我也是很沒自信，別人一罵我，我通常馬上就想去廚房拿菜刀。不過，誰也都不用找，因為天國在你的內心。阿門。根本沒有什麼智慧大師、思想大師這種怪物，有的只是五十億美麗的“凡人”。我是菁英，而且越來越像，所以，每次下凡看到凡人，看他們那種血肉、那種氣味，我總是感到一種無可挽回的失落感，一種挫折感。別人怎麼看這世界是他家的事，但我自己知道什麼是美，什麼是醜；什麼是聖潔，什麼才是庸俗。我不知道在這俗不可耐的菁英典範世界裏，我還能忍耐多久？那不是我的家；就算我的“人”一直待在這個圈子裏，我的心也從來不曾屬於它。可我也知道，跟童年一樣，一旦逝去的東西，事實上，它就是永遠逝去了。像隔著一塊玻璃，就算你看得到，你也進不去了。陳真 2002. 4. 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